早几天我和阿杰去武昌租一个米老鼠的服装,早上8点我们就出发了,上了公交还是一如既往的爆满,我被一个腰围至少大我两圈的大姑娘挤在门板上,多亏这位姑娘没说我占她便宜。
阿杰是个很健谈的人,行车倒是少了一份枯燥,10点30,我们到了号称全国最大步行街的光谷,我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也许只是冲着最大这两个字来的。阿杰自豪的向我介绍光谷的背景,我丝毫不介意我的无知会衬托这种自豪,每个人都有一份对自己归属的热爱。就像小时候我们会说自己妈妈最厉害,大一点说我们学校最厉害是一样的道理。湖北人常会对我说光谷的大,我也常会对他们说我家的腊肉是多么的香。
我们在光谷逗留的时间大概2个小时,一个小时花在一个礼品店里,半个小时花在一个A货店里,半个小时在找厕所。之后我们去“武汉工贸职业技术学院”找阿杰的一个同学,阿杰跟我说他同学唱《好姑娘》很好听。这个学校很小,有句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他们学校小到宿舍楼是在学校外面的某些出租房里,而且男生和女生的出租房还是在一起。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会努力把《好姑娘》唱好。
饭后已是下午2点,我们乘车前往珞狮北路租借衣服,途中看到武汉会展馆有车展,为了车模我们决定放弃这辆略显宽松的公交。进去之后发现展出的车少得可怜,少得可怜的还是一些国产车,展厅里只有摸车的没有车模的。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在展馆后面发现了一辆兰博基尼,上面打着贵宾已订的标签。
又被公交上了一次后,我们找到了珞狮北路的服装出租店,经过一轮基本上没起任何作用的讨价还价之后,我们把衣服租了下来。老板非常厚道的给了我们两个巨大的灰色塑料袋,一个装米奇的头,一个装米奇的衣服鞋子。老板告诉我们出门往右走到武汉大学的校门口有到汉口的车,我俩感激不尽,提起袋子就走。到了国立武汉大学的牌坊下面,阿杰突然建议去武大转一转,我说转一转就转一转。扛着袋子我们就晃进了武汉的校门。
进去之后我的第一感觉是武大的文化底蕴确实深厚,草坪上的一棵树的年龄比我们学校的校史不知长了多少。第二感觉是想问广场上放那个放风筝的老头把风筝放那么高干嘛?武大的同学还是很友好的,并没有因为我们像个拾破烂的而躲开我们,我甚至觉得有几位同学想过来问我们的生活状况。我问阿杰他想去哪?他说他想看樱花。我说我们这样去看樱花是不是对樱花有点不恭敬,阿杰说先去看看再说。武大很大,顺着路标我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樱园,不过传说中的樱花似乎是在4月开,望着眼前这一大片与常树无异的樱林我俩不知所错。
一个路标向上斜指着
“戈雅咖啡厅”
走,看看去。
到门前,我建议进去喝一杯再走,阿杰看了下手中的袋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就劝他怕什么怕,顾客是上帝,说完我拿着袋子就冲了进去。进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本以为里面有很多人在边喝咖啡边讨论中东的稳定和朝鲜的名族主义。看到却是几个人自带着电脑在打稿件,还有两对情侣在搞暧昧。我不知所措,脸上瞬间变了7种颜色,接着阿杰也提着个袋子闯了进来,我瞟到有些人在笑。
这时老板说欢迎光临
我平静下心情走到前台,点了个卡布奇诺,阿杰说他想喝冰咖啡,于是我就点了两个冰咖啡。点完之后我们就去找座位,前台的那姑娘说,先生,我们这里是先付账的,一共是24块。我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钱,结果发现净是一些一块的,还有几个硬币,我又瞟到有些人在笑。阿杰问老板袋子怎么办,老板说找两个框给我们装上。框来了,但是袋子太大了,框太小了,装不下。老板在隔壁桌的女生那里借了一个凳子过来,上面垒一个,地上搁一个。
我倒是平静下来了,反正都已经坐上了,也不怕你们笑,喝了咋就走,谁也不认识谁。阿杰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他的咖啡端上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大概一分钟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咖啡已经喝完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人喝咖啡喝这么快,那个服务生给我送咖啡的时候盯住他的杯子不停地看。我也找了一本书《导演大视野》,这里的咖啡还是不错的,很纯,我不知道阿杰是怎么把它喝下去的。他不停的催我走,说他浑身不自在,喝了一半我们拿着袋子落荒而逃。出了门他就冲上来捶我,说我这等俗人只能在路边喝个麻辣烫,还装什么高雅喝咖啡。我感觉到这是我当了这么多次上帝最丢脸的一次。
要不是那老头放的风筝回来的时候我们差点迷路,路途上阿杰大声说原来武大里面是有公交的,我大声说原来武大里面是堵车的。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武大和我们格格不入,为了报复,阿杰决定在武大撒一泡尿,好好地发泄一下。我在想,武大的厕所会不会溶解他的尿,这里不会装了身份识别系统。当他站在马桶旁边时 马桶突然说你不是本校人员请不要在学校撒尿。
从武大出来,我们提着袋子走在立交桥下。我和阿杰努力地安慰自己,我们是这个时代最潮的两个人,这两个袋子是该横跨在肩上的。但是无论我们做得多好,还是无法摆脱拾荒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