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先老牙
咱神州民间有句俗话说,人老先老腿。这句话比起神州中医常侃的阴盛阳衰来,算是可信度比较大的民间智慧。毕竟是根据千百年经验得出的嘛。可是,根据俺个人变老的经历,俺觉得是可以挑战这个民间智慧。俺发现,人老先老牙。自觉这个发现比民间智慧高半个档次。俺这把岁数了,腿脚依然顶用,走路泡妞儿跑步追妞儿都不成问题,健步如飞的。可是俺的牙齿却早就七零八落,属于半残废了。
开始写博客的时候,俺还是个中年知道分子。那你说了,这中年人怎么定义呢?很简单,当时俺的满口牙整齐洁白,大小均匀看相好,咬力大,吃啥都行。不知道牙疼为何物,也不明白世界上各国人民养一帮牙医干啥用。俺们北方草民们有句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疼死人。当年,俺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牙疼会算会儿事儿!觉得这是吓唬小孩子的,不让俺们多吃糖,还得每天漱口用牙线等等的。俺有个后来才知道不太好的习惯,夏天热的时候,俺喜欢嚼冰块。就是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冰块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碎。随着冰块碎裂,一股冷气在口腔里蔓延,咽下去的冰水让俺感觉很舒畅,不再觉得天气酷热了。这习惯,很伤牙齿的珐琅质。这是俺后来才知道的。
简单说,俺这口牙变坏是从俺年过四十以后才开始的。
之前,亚城的牙医们总给俺打电话催着俺去洗牙。俺觉得这是他们要赚钱,没事儿找事儿折腾俺。俺这点小人之心这么揣摩了亚城牙医们十年有余吧。真是令人惭愧啊。不过,俺的牙疼噩梦真的开始了。开始是智齿变坏。先拔了一颗硕大的智齿。那瘦小的女牙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跟撼三山五岳似地把俺的一颗智齿拔下来。拿出来一看,中间发黑。拔得及时啊。其实那是觉得牙疼了,才去看牙医的结果。等到俺45岁时候,其余三颗智齿都被腐蚀了。不到一年多的功夫,四个智齿全部拔掉了。从那时候开始,俺觉得嘴里空间大了可以塞进不少喜欢吃的东西。 再过了一年,俺的二颗牙齿疼的死去活来的。牙医一看说,得做根管治疗。于是,她吭叽吭叽地拔牙神经,往牙洞填坑。又做牙齿深度清洁,喀嚓喀嚓地刮牙,满口血末子。 好了一段时间后,牙齿又开始疼。这次,直接拔掉一大上牙再做了牙桥。 又过了一年,一颗大牙齿因为我的钙质流失多而不坚固,居然在我吃三明治时候劈开了。没法子,只好拔掉,再做牙桥。过了二年牙不疼的好日子。
之后,俺离开亚城,来到新洲的地盘。不到一年的功夫,俺的牙齿又开始疼了。无奈,拿一张免费报纸,寻找附近的牙医。一眼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女牙医在俺住处附近。诊所的地方,俺经常买菜时候路过。打电话过去,约好了时间修理疼痛的牙齿。去的时候,牙医的诊所刚开张。许多东西摆在走廊里还没有开箱。
美女牙医姓孙,修长的身材,来自云南。从云南山沟里考到北京大学。这学霸本事,跟俺的孩子妈妈一样,让俺感叹佩服啊。很多神州考生们都恨恨地抱怨北京考生分数不如他们的可是占地利优势可以上北京的好大学。他们愤愤地说,北京考生的分数,如果放在各省录取,几乎没有人能考到北京去上大学的。嘿嘿,每次听到这种说法,我都觉得吗吗德牙疼,内心里内疚和偷着乐的感觉交加。虽然我承认,北京考生的分数放在各省里不出色,估计考上各省的录取线不成问题。考上北京几大高校在各省录取线可能不太够。 但是,我也得指出,外地人民把北京的红朝政府各部门占满了。俺们北京人民也恨恨地说,这帮外地人回省最多做个公社书记地区专员省厅赶牛娃的。红朝采取的各地人才交流政策让他们留在北京把俺们北京人的位子挤没了。前些时候,习帝任命了北京市长,那厮来自安徽。结果一年内,北京所有区长区书记们们都是安徽放牛娃们。既然都是红朝的江山,那就江里损失江外补吧。所以,外地考生们也不要抱怨北京考生分数低上好学校了.这是朝廷的国策造成的,和俺们北京人民无关么。
孙牙医检查了俺的牙齿,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这一口牙齿都有问题。我努力看能不能帮你保住一些。这句话可是二年前说的。当时,俺的满口牙尚能嚼东咬西吃啥啥香啊。她发现腐蚀,牙周炎,一堆毛病。其后的二年里,多次去孙医生那里洗牙,拔牙。 每次看美女牙医总得被拔下一,二颗牙。每次我都得满脸乞求地看着孙牙医,问她能不能手下留情,少拔一颗牙,少打一针麻药,刮牙时候下手别那么狠。孙医生每次都严肃也温和地回答说,我尽努力吧。反正每次俺总是捂着腮帮子出来,满嘴里疼麻涨肿,眼前还浮现着美女牙医的灿烂笑容。不过,俺心里真的是哀叹,看美女牙医得不偿失啊!赔钱,受罪,她戴个大口罩,疼的我稀里哗啦的,哪里有可能看美女牙医啊?再说,每次躺在牙医治疗床上,大张着嘴,俺就觉得像一条狗一样。被她拿大钳子,锯子,钻头之类的在嘴里折腾也非常不爽。颇有任人宰割的感觉。
俺暗中记录着,一共五颗大糟牙死在她手里,造成俺嘴里五个大缺口。共军想打进来都不用搬梯子了,直接玩命冲进来就行,反正里面也没有国军了。想想这五颗大糟牙俺就心疼啊。现在说话漏风,呜呜吟吟的,真是杨白劳说话的腔调了!过去么,吃饭后可以剔牙,晚上要刷牙。现在,已经没有剔牙的乐趣,刷牙的必要了。就那么几颗前线细牙让俺的看相不是太差。后方的大牙们已经是残兵败将,嚼东西不管用,中间塞个肉丸子经常事儿。弄得俺老汉常饭后检查口腔,防止牙缝里塞着个肉丸子,一说话就滚出来影响老汉的形象。
孙医生最近帮我做了一副假牙。这让俺又是心酸半天。装了假牙,俺就是货真价实的老汉了。再加上其他老汉的症候群,比如升朝廷红旗不准时,不再指哪打哪儿,俺真是没得装了。俺常想,怎么在她手里,俺的牙齿阵亡的这么快啊?也许当年找个男牙医,俺就不爱去看牙医了。也许就保住了俺这满口牙了。当然,这是俺的牙医哥德巴赫猜想,反正看了孙牙医,俺嘴里只剩半口牙了。有次,她摘下口罩,对我说,二年前我跟您说要尽力保住您这几颗大牙,可惜没成功啊! 看着孙医生清秀的脸孔,俺回答说,没关系,还有五颗大牙和十几颗小牙您可以接着拔。咱们把速度降低点儿,每年拔二颗,等您过了五十岁,我就不来了。俺心说,估计那时候,我嘴里的牙基本没有了,也到了不想看美女的年月了。